太平镇,教师公寓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了下来。
梁星染坐在教师公寓那张老旧的木床边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洗得发白的被角。
桌上的台历被红色水笔画了个圈,圈住的日期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“生日”两个字。
她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许久,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,最后只剩下沉沉的暮色。
“又是一年生日。”
她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。
父母的脸在记忆里已经模糊成一团影子,逢年过节的问候都是奢望,她对他们来说连一个远方亲戚都不如。
至于那个名义上的家,她更是能避则避。
那里没有温度,只有无休止的争吵和令人窒息的冷漠。
她扯了扯嘴角,想笑,却只牵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。
弟弟梁星文工作又忙,不能陪她过生日,她如今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在公寓里度过这特殊的一天。
屋子里静得可怕。
梁星染抱膝缩成一团,鼻尖忽然有些发酸。
她不是贪热闹的人,可在这样的日子里,连一句“生日快乐”都显得奢侈。
桌上还放着早上没吃完的馒头,冷硬得像块石头,就像此刻她的心情。
“祝我……生日快乐。”
她低声对自己说了一句,用袖口蹭了蹭有些发烫的眼眶。
奢望什么呢?
从懂事起她就该明白,有些温暖是注定与她无关的。
她缓缓站起身,木板床发出“吱呀”一声轻响。
走到窗边,推开半扇窗户,傍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灌了进来,吹得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。
“煮碗面吧。”
老家的规矩,生日要吃长寿面。
她记得小时候,母亲还在时,总会在她生日那天,变戏法似的从灶台后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,卧着两个金黄的煎蛋,油花在汤面上浮着,香得人直咽口水。
面煮好了,白花花的面条卧在碗底,上面盖着煎得外焦里嫩的鸡蛋,撒了点葱花,倒也像模像样。
她端着碗走到桌前,刚拿起筷子,门外突然传来“咚咚咚”的敲门声。
声音不大,却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在她的心里漾开一圈圈惊惶的涟漪。
这个点会是谁?
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,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讨厌的身影。
冯斌!
不会真是他?
她的心跳有些加速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。放下面碗,犹豫着要不要应声。
敲门声又响了起来,不疾不徐。
“谁……谁啊?”
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却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颤抖。
门外没有立刻回答。
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。
几秒钟后,一个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带着点笑意。
“梁老师,是我,陆琦。”
陆琦?
梁星染猛地抬起头,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。
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,愣愣地站在原地,连呼吸都忘了。
他怎么会来?
“梁老师?”
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带着一丝询问。
“哎……来了!”
梁星染这才反应过来,慌忙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,快步走到门边。手搭在门把上时,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指尖的微颤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
门外的陆琦站在昏暗的楼道里,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白色盒子,边角系着淡粉色的丝带,另一只手则拎着一个保温餐盒,盒盖缝隙里正往外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,带着浓郁的菜香。
看到梁星染开门,陆琦微微笑了笑。
他的手里还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花,绯红的花瓣上似乎还沾着水珠。
梁星染彻底愣住了。
她看着陆琦,又看看他手里的蛋糕、餐盒和鲜花,脑子一时间有些短路。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,快得像是要蹦出嗓子眼。
“陆……陆老板?”
她下意识地开口,声音干涩得厉害。
陆琦侧身走进来,将手里的东